长生方才回过神,也意识到这一次自己严重失态了,他们一定开始怀疑什么了,她可能掩饰不下去了,可是这种事她要如何解释?不会被当作鬼怪吧?
她咬咬嘴唇,索性说:“你们不要管我为什么对大嫂的事情这么关心,我也不知道原因,也许是缘份吧,我从心里觉得她亲,象是自己的姐姐。
你们只管说自己的,我听着就好,不会对别人说的,你们就当是我是为了姝儿吧,我和姝儿情同至亲,她母亲的事我难免多关注些。”
明净和明澈很快交换了一下眼神,安抚她说:“你来时答应我听到什么不要一惊一乍的,却没有做到,难怪太医说了女人有了身子性情会大变,多愁善感易激动,让我多担待点。
我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你关注大嫂的事也很正常,注意点不要伤了身子,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再遗憾也无可奈何,只要我们好好地看着姝儿长大就行。”
长生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明净一眼,她知道明净心里一定有疑问,却处处找台阶给她下,从来也不逼问她,她得稳住心神,再不能失态了。
可她实在想听关于姐姐的事,就厚着脸皮没有离开,只是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打扰你们说话了,大哥继续说吧,这次我保证只听着就行。”
明澈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弟妹身子无恙就好。这些事都是成亲后她们断断续续告诉我的,大部分是陆嬷嬷说的,有些是心怡说的,有些是后来白梅和卫柳说的。
你大嫂也算福大命大,昏迷了三天,嫡母却不肯给她请大夫,后来她从生死中挣出一条命来,却好象烧迷糊了,好长时间都不说话,还把有些事给忘了。
后来渐渐好了一些,从那以后她的性情变了许多,不再那么胆小怯懦,一天天活泼开朗起来,身体也越发好了。
还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以后什么也不怕了,还说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嫡母和林心慧再欺负她,她就把林心慧做的事张扬出去,看看谢家还会不会要她。
那时林父已逝多年,林家又没有男丁,除了尚有余财,其实已经没落了,如果和谢家退了亲,再毁了名声,是很难再找到门当户对的亲事。
林心慧差点闯下大祸确实有些害怕,若是传出去名声就全毁了,说不定亲事也保不住了,她们母女俩也就收敛了一些,心怡的日子也过多了。
她的嫡母就想给她找桩亲事打发出去,可是她早年舍不得出嫁妆,担心有人上门提亲,到处对人宣扬心怡的心疾,说她最多活不过三十岁,所以根本没人上门求亲,就这样心怡一直待字闺中。
后来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因为明清的缘故,林心慧嫁给了明清,心怡的嫡母无奈之下把心怡嫁给了我,这才有了我们的姻缘。
我那时别无选择,对心怡也有些同病相怜之意,就答应了,还发誓要善待妻子,不让明清两口子看笑话。
她的嫡母连表面功夫也不肯做,一心想省下更多的银子给林心慧做嫁妆,不但给她的嫁妆连门面都充不起来,还只给她三个陪嫁,就是陆嬷嬷、白梅和卫柳,如今却只剩下卫柳一个,所以我必须要给卫柳洗净冤屈。”
明净看着长生皱着眉头,听的十分认真的样子,还一会皱眉一会欢喜,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十分肯定长生和大嫂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关系,不过他是绝对不会逼着问的,直到她肯信任她,肯主动说出这件事。
他猜测着长生的心意问明澈:“陆嬷嬷是林老夫人给大嫂找的奶娘,大哥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还有白梅和卫柳,是怎么到的林家?是家生子吗?还是外面买的?”
长生感激地看了明净一眼,他明明心里对自己和林心怡的关系满是疑问,却从来不逼问自己,还处处帮着护着自己,明净问的,正好是她想知道的。
明澈若有所思地看了明净一眼,“白梅和卫柳的来历很简单,卫柳是林老夫人在街上捡的,说是家乡遭荒,娘病死了,跟着爹来京城投亲未果,爹也病死了,她一个孩子只能守在一旁痛哭流涕。
林老夫人刚好坐着轿子路过那里,见她哭的十分可怜心中不忍,就让人送了银子给她安葬父亲。
卫柳葬父之后就跪在林府大门口磕头谢恩,却并不纠缠,磕完头就走了。林老夫人见她懂事又守礼,还吃过苦,如果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对她施恩的话,将来肯定忠心耿耿。
她正好在给心怡物色陪嫁丫头,觉得家里的丫头关系错综复杂,大都为儿媳所控制,未必肯对心怡忠心。
就派人找到插着草标准备自卖自身的卫柳,说如果她能保证以后对孙女林心怡忠心耿耿,就买她进府给孙女做丫头,就这样卫柳到心怡身边。
至于白梅,好象陆嬷嬷出门办事碰到的,什么来历不知道,陆嬷嬷用什么理由说服林老夫人留下她也不知道,就这么也成心怡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