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想不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便只道:“罢了,先让他盯着就好。”
“嗯。”小福儿颔首,严一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世子妃,城外有动静!”他站在珠帘外道。
“什么动静?”小福儿忙问道,她现在有瘾。
严一淡淡瞥了眼小福儿,直接将她忽略,楚姒便道:“说吧。”
“有大军逼近!”
“大军?”楚姒正要拿簪子并入发髻的手微微一顿:“什么大军?多少人,谁领头?”
“还没查清楚,但这些人好似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直逼京城,皇上怕是也收到消息了,但是先帝的遗棺马上就要抬出京城葬入皇陵,皇上此番若是出去,只有摄政王守城,赢了输了摄政王都会出事,可若是太子不出城,又会被人抓住把柄,言他不孝”
“这件事可跟世子爷说了?”楚姒忙道。
严一颔首:“您放心,消息我让人即刻送去过去了,不过城外只见大军,尚不见死士的影子。”
“死士就混在那群士兵里,若是他们只打算用普通的办法来对付这群人,肯定是不行的。”楚姒想起那日在无极阁抓到的人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小福儿忙张开手将她拦住:“您不能出去!”
楚姒点了一下小福儿的榆木脑袋:“我不出府,我去见侯爷。”
“那那奴婢替您去,外面太危险了,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的”小福儿话不及说完,严一上前便轻巧的将她提起,任凭她手舞足蹈瞪着自己也无动于衷,只让在一侧道:“世子妃,请!”
“嗯,你也随我来。”楚姒说罢,便匆匆去寻侯爷,她记得当初在无极阁,还有一个抱着琴操控死士的琴师。
林竹隐似乎早料到楚姒回来,她一过来,便先端上了一盘早膳:“先吃完我再带你过去。”
侯夫人也忙点头,又招呼人端了七八碟子的东西过来:“什么事也没有你的身体要紧,清愚可是交代过了,要是再让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瘦了,我们可没脸去见儿子了。”
楚姒无奈,只得坐下。
林竹隐坐在一旁,笑起来:“你是想问那琴师对不对?”
“爹知道?”
“知道,你的人把消息也传给我了,一猜便知那死士混在士兵里头,所以我已经让人去审问那琴师了,若是有琴谱,咱们自己使人去弹都行。”
林傅在一旁摇头,他是听过那琴声的:“琴声里还有别的东西,不止是琴谱这么简单。若是那琴师只给琴谱,那他一定在骗我们。”
不多时,下人过来,只呈上一份琴谱。
林竹隐一瞧,面色微沉,将琴谱交给楚姒,自己则是先去地牢了。
楚姒也想跟过去,奈何侯夫人亲自盯着,无法,只得乖乖吃完早膳,这才过去,等到了的时候,那琴师已经奄奄一息了,嘴里只喊着求饶。
楚姒看了眼放在他脚底板下一盏慢慢烧着的油灯,莞尔。
“这驾驭死士,都是由专人进行的,而且一定要在有风的地方,释放一种名为‘尸粉’的东西,他们说是被琴声所控制,其实是被这种尸粉控制罢了。”
“还有呢?”林竹隐继续道,尸粉这东西不难,大理寺牢里关着的南疆人都能做出来。
那琴师咬咬牙:“这是祖传的秘密”
“还传男不传女不成?”林竹隐微恼:“再不说,再加两盏油灯”
“我说我说!”他哪里受得了这煎熬,忙道:“所选用的琴一定要是浸泡过人血的琴,只有人血的味道,才能让他们服从,而且一定要是处子之血”
楚姒闻言,便知侯爷想得多让几个人去弹是不可能了,也难怪这人被抓住时还死死抱着自己的琴。
“爹,他的琴可还在?”
“还在。”林竹隐看向楚姒:“姒儿,该不会你”
“我答应过清愚不出府的。”楚姒便是有心,也不会做出让林清愚分心之事。
林竹隐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剩下的我来问就好,你先出去吧,这地太阴暗潮湿,你别受了凉。”
“是。”楚姒看了看那琴师,提步出去。用处子之血浸泡琴身,他们是祸害了多少的女子,才得了这么一把琴来。
楚姒才走,林竹隐的脸才沉了下来:“给我杀了。”
“你答应过我不杀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侯爷”
林竹隐淡淡扬眉,他夫人早就说过,君子一言,那得是跟君子说才有效,这样的小人,就算了吧。
寻来的琴也很快送去给了林清愚,当天下午,先帝出殡,满城缟素,全城一片悲戚模样,就连寻常百姓也在头上挽了白巾,皇帝棺椁经过时,全部跪在路旁低声啜泣。
赵煊逸亲自为先帝扶棺,一众皇子宫女跟在其后,一身缟素往城外去。
漫天洒落的纸钱如同催命的符咒,让这本就阴暗的天气中都开始萦绕着丝丝杀气。苏贵妃乃是殉葬人,由一顶四面无布帘的白色轿子抬着,锦衣华服坐在上面,跟在棺椁之后。她坐得极为端正,先帝的遗诏里头说了,她是‘妻’,既如此,她何不维持最后的体面风光,即便是去死。
百官跟在后面,唯独不见摄政王林清愚,一侧客栈里的人盯着这一切,嘴角冷冷扬起。
“你确保能抓住楚姒?”赵训炎寒声问道。
楚黛儿立在窗边,将人群中的每一张脸都扫过,未曾见到林清愚,嘴角浮起笑意:“放心吧。”
“可是她如今闭门不出,你打算强行闯入侯府不成?”赵训炎冷笑:“如今的侯府,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你想进去,只怕比入宫都难。”
“谁说我要进去了,让她出来不就是了?”楚黛儿笑起来。
“你有什么办法?”
楚黛儿眸光越发阴鸷:“能让楚姒不顾一切冲出来的,除了杨家现在的独苗,你觉得还能有谁?”
“杨辞?”赵训炎更加讽刺了,身上的杀意也更重:“他可不是个傻子。”
“可是有人是。他跟楚姒一样,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太重感情,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感情,甚至可以丢命,想利用他们。真是太简单了。”楚姒一次又一次为了身边人,即便是卑微如丫环,也不惜以身犯险,触怒比自己强大的人,这样的人,弱点太多,她随便捏住一处,都能致他们于死地!
看着楚黛儿信誓旦旦的模样,赵训炎冷哼一声,再看看外面越发暗了的天色:“那你可要抓紧时间,留给你的时候已经不多了,若是今晚行动以前”
“你放心吧,我这就去了。”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赵训炎望着她,小小的身子,却似乎连发丝都淬了剧毒,稍微沾染上,一个不慎便能要了性命。
“主子,城外已经准备就绪。”
“兵分两路,一拨人给我看住那些大臣,杀了赵煊逸,另一部分,听我号令!”
“是!”
夏日的天气越发闷热起来,天空乌云越来越多,闷热的让人开始烦躁起来,隐藏在各种树上的知了还是没休止的鸣叫,让人越发的心烦意乱。
杨府中,杨辞始终不知该怎么面对杨盈,而杨盈也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却不再缠着杨辞,不再跟他说话,甚至吃饭也独自一人吃。
趁着她去耳房之时,杨辞这才寻来:“盈儿”
杨盈正准备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知趣退下。
杨盈继续给自己倒茶,直到茶杯满得溢出来,她才停下,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始终不肯回头去看他。
杨辞有些手足无措,他习惯了杨盈刁蛮耍无赖的样子,可她如今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努力压制着哭声,却让他觉得心疼起来。
“盈儿,那晚你说”
杨盈见他果真还是惦记着自己走,抹去眼泪,呼了一口气,才道:“我也想明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懂事,跟你闹,让你烦,如今这样,都是我罪有应得,那晚说的话,我会做到,放了你,任凭你喜欢谁想娶谁,我都不会再管。”
杨辞微微咬牙,他并不是要说这个话,但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只道:“等过去这两日我们再说吧,祖母去世与你无关,你不要太自责。”他说完,瞧着杨盈始终不肯回头,垂下头,轻叹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杨盈定定的站了半晌,才回身道:“辞哥哥,我”一回身,杨辞已经不见,杨盈怔住,到底是苦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不能哭,辞哥哥不喜欢看到我哭。”她越是安慰自己,就觉得越孤独,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倾诉的人,父母突然过世的悲痛她甚至都找不到人说。
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跑出了院子,跑回了房间,扑在床上大哭一场,似要将心底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一般,却丝毫未曾察觉已经站在她身后的人影。
楚黛儿看着她哭得肩膀微颤的样子,摇摇头:“天下女子怎都如此痴傻。”娘亲仅仅为了报复当年的薄情人,便毁了她自己一辈子,也毁了自己一辈子,现在这个杨盈也是如此。
听到身后有响动,杨盈连忙回头,却感觉到脖子上爬上一只毒虫,狠狠的咬了她的脖子一下,而后便昏死了过去。
天色将晚,风声鹤唳,京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有小孩子贪玩偷溜出来,也赶忙被父母捂着嘴心惊胆战的给抱了回去。
城中城门已关,只余一个北城门开着,北城门的方向正是赵煊逸带着先帝遗体出去的方向,有浑身是血的士兵匆匆返回京城,大喊:“赵训炎谋反了!赵训炎谋反了!”
杨老将军走到城门前,看着护城的将领:“全城戒备!”
“是!”
宫中,林清愚一身戎装,手起刀落,面前拿着刀扑来的刺客便已倒在地上。
赵训炎今晚,将以前埋伏在宫里的所有暗线全部起底,宫内瞬间开始厮杀,血流成河。
禁卫军过来:“摄政王,皇上和众大臣在城外有危险!”
“已经有人去营救。”林清愚一边说一边往皇后宫中走,赵训炎要在宫里杀人,首要杀的就是皇后!皇后今日托病不出宫,看似聪明,实则都逃不过一死,因为只要她死了,赵煊逸才送生母去下葬。回头嫡母便枉死的不孝罪名便一辈子也洗刷不去。赵训炎这次就是不成功,也不会让赵煊逸好过。
此时的皇后,看着拿着刀已经杀了她好几个侍女的宫女,面色微白,不断的往后退着:“你们反了不成,还不给本宫跪下!”
为首的宫女冷笑一声,抬手便朝她的心口刺来,不过皇后这么多年,身边还是有几个真心待她的人。
“娘娘,快跑,去找摄政王!”嬷嬷替她挡住这一刀,死死抓着那刀刃喊道。
皇后惊慌失措的往外跑,可惜宫袍太长,她一脚踩上便狠狠摔倒在地,头上的朱钗也都散落一地,发髻散开,让她狼狈不堪。
她看着已经追过来的人,不断的往后缩:“你们大胆,你们这是谋反,要诛九族的”皇后哆哆嗦嗦的喊着,可那宫女已经不管不顾,一刀又朝她扎来。
就在皇后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之时,却见那宫女顿住,一支长箭刺穿了她的喉咙,鲜血喷出来,落在她的宫袍上,像极了晕染的红梅。
又是几声利箭破空,后面扑上来的宫女们全部中箭倒下,皇后一回头,便见林清愚过来。
“保护皇后!”
林清愚喊完,禁卫军迅速将皇后保护起来,她这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却听到林清愚道:“娘娘可知道有何密道可以直接到城外?”
皇后脸色一白,感激的神色迅速散去,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担心本宫与宫外之人厮混吗?”
林清愚微微挑眉,便知确实有这样一条密道了。之前珍娘留下的密道全部被赵煊逸毁了,现在想要出城,只能用皇后这一条。
皇后见他始终盯着自己,面色冷沉下来:“本宫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既如此”林清愚淡淡转头,皇后开始察觉到不好,便听他道:“所有人,跟随本王去寻密道”
“你们”皇后看着这群人果真要散开,这才忙追上去:“你们走了,谁来保护本宫!”
“臣只是觉得,皇上的安危更重要。”
“你!”皇后简直要被林清愚气死,他一走,自己必然不安全,只得道:“本宫的确知道一条已经废弃许久了的通道,是当年皇上留下的,这么多年,本宫从未用过”
“在哪儿?”
皇后微微咬牙,到底还是领着他一路往里而去。
城外大军靠近,战火燃起,不眠的人除了惊吓得睡不着的百姓。还有各有盘算的人。
杨辞换好衣裳准备出门帮杨老将军,可这才发觉好似之前耳房之后,便没见过杨盈了,不由寒声道:“盈儿呢?”
“小姐下午便哭着回了房间,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下人道。
杨辞猛地一惊:“怎么不早说!”说罢,便匆匆往杨盈房间而去,可是推开房门,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杨盈的踪影,只有一封署名让他亲启的信。
赵训炎同样一身盔甲,带着自己仅剩不多的人站在靠近北城门的一处客栈中,看着外面已经战得如火如荼,满意的笑起来:“楚黛儿还没有消息吗?”
旁人有些胆怯:“自离开后,便没有消息了。”
赵训炎眉头死死拧了一下:“暂时没时间管她,待她出现,一定给我抓起来!”
“是!”
赵训炎看着城门似乎有攻破的迹象,这才持剑下楼,带着自己的人和之前找定国公秦昊要的数百精锐出现在空旷的大街上,举起手中长剑:“太子赵煊逸,滥杀百姓,滥杀忠臣,以毒计害死先帝,逼死生母,此子人人得而诛之!本王虽蒙受先帝误解,但仍愿为天下百姓,诛杀此逆贼,杀!”
“杀!”
数百精锐,朝城门处冲杀而来,喊声震天,城外的人亦得呼应,开始更加猛烈的往城门处攻击。
一时间,血流成河。
赵训炎在城中与人呼应,有副将过来:“老将军,我们调集其他几个城门的士兵过来吧。”
“不行,以防有诈。”老将军经验丰富,看了眼底下的赵训炎,寒声道:“拿我的刀来!”
“老将军,你的身子骨”
“去,拿我的刀来!”老将军寒声道,旁人无奈,只得去取刀,不过刀没取来,林清愚倒是过来了。
杨老将军一看他便怔住了:“摄政王,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城门处有危险。”林清愚说完,身后走出个人来,怀中抱着一把颜色诡异的琴。
“可是你来了,皇宫怎么办?”杨老将军忙问道。
林清愚莞尔:“放心,赵训炎都在这里,我还怕他攻入皇宫了不成!”
林清愚话落,琴声响起,不似寻常靡靡之声,而是异常的冷冽,让人发颤。
赵训炎猛地抬起头,看着城楼上站着的人,咬牙切齿,却冷笑起来:“林清愚!”
林清愚嘴角勾起。抬手拉弓,对准了赵训炎的眉心。
赵训炎莞尔,一声令下,数十个士兵便挡在了他身前,而他一拍马,便直接朝东城门而去。
“难道东城门才是他的主要阵地?”杨老将军忙道,可想了想,东城门前无遮挡物,他的人若是靠近,我们不可能没有发觉,那么就剩下靠近山的西城门和靠近水的南城门
林清愚笑道:“还好老将军没有把那两个城门的人调回来。”
“可是现在怎么办?”老将军忙道。
“不急。”林清愚走到另一边,看着底下不少人已经被控制,知道这里面混杂了不少死士,林清愚从那女子手里接过琴,盘膝而坐,抬手,便是杀气阵阵,底下的死士居然开始抬手胡乱砍杀起来!
杨老将军惊愕的说不出话,急忙带着人兵分两路往南城门和北城门而去,不过林清愚没告诉他的是,赵训炎绝不会去这几个城门,他会进宫,夺玉玺,改遗诏!
自己的那个陷阱,想来赵训炎一定逃不过吧,除非
林清愚嘴角的笑意越发清冷,他左右无人,黑沉天空下卷积的狂风似要催断树枝。却只扬起他的墨丝,根根都如利刃!
赵训炎来了一个声东击西之计,直奔宫门而去,等他到时,宫门前空无一人。
“主子,怕是有诈!”忙有人道。
赵训炎勒住缰绳,单手提剑,狭长的眸子眯起:“就是有陷阱,也要进去!”说罢,两腿一夹马腹,便直接冲入了宫中,可一路过去,能看到不少尸体和鲜血,却仍旧不见一个活人。
他骑马至大殿前,沿途所有防守的禁卫军都不在,宫内安静的像是一座死城一般。
赵训炎看着身后带着的数百人,看着他们不断惊恐四处张望的神色,大喝:“跟我一起冲!”
顿时,杀戮的叫嚣声顿起,他们一路冲进至高无上的大殿,可里面依旧没有一个人,连宫女太监都没有。
赵训炎看着龙椅,看着玉玺,看着‘正大光明’的牌匾,他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站在龙椅前,看着底下站着的数百精锐,仿佛抬手。就能喊出那声‘众爱卿平身’,就能君临天下,成为这万里河山之王!
“主子”
“叫朕皇上!”赵训炎猛地呵斥道,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幻境中,前世,他黄袍加身,百官朝贺,天下臣民无不为拥有这样一个新的君主而欢呼,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已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王!
“逍遥王似乎很享受。”一道几乎快被他遗忘了的声音冒出来,赵训炎从幻觉里清醒过来,再看,大殿四周已经布满了身披铠甲的黑骑!
“想不到竟然是你,好久不见,老七,怕是赵煊逸也只以为你是个寄情山水的废物吧。”赵训炎看着底下的七皇子,他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
七皇子脸上挂着笑意,只道:“如今我依旧只爱山水,但如今迫于无奈,只得出来替皇上抓一抓逆贼。”
赵训炎抓起岸上放着的玉玺,冷笑一声:“那就看看你的本事如何了!”
说罢,两厢人马迅速厮杀起来,赵训炎也下了狠劲,他今日不夺得这皇位,也要血染这大殿,让世人永远记得他赵训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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