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柳平静下来后,想起主子华年早逝,一时心如刀割,更是疑窦丛生,不解地说:“大少奶奶突然病逝我实在想不通。老夫人曾对我说过,只要大少奶奶吃的药不出问题,就再不会发病了,等到三十岁以后就能停药了。
为此我才发下毒誓,一定要服侍少奶奶到三十岁,等她的病情彻底好了再打算自己的事,如果嫁不出去就不嫁了,一辈子守着她。
除非药有问题,否则她不会忽然发病的,她的药方和验药抓药一直都是陆嬷嬷在做,她对大少奶奶那么忠心,又那么细心,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吗?还有白梅,她也是非常聪明的人,她们都没发现什么吗?
她们俩现在哪里?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们了,白梅是不是已经嫁人了?陆嬷嬷是不是一直在照顾大小姐?”
明澈叹了一口气,卫柳都能看出来的事,为何他当年就没有怀疑过呢?
他忽然觉得,原来当初那个看起来清秀内向不声不响的小丫环,其实也是一个心细如发感觉敏锐的人,如果她能一直留在心怡身边,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你无须自责,对方既然想置心怡于死地,首先要做的就是削其臂膀,断其羽翼,先把心怡孤立起来,又怎能允许你这么一个忠心耿耿又细心能干的人留在身边?
你是他们首先要除去的人,如果下药没有达到目的,他们也有其他后手对付你,说不定还会狗急跳墙要了你的命。
陆嬷嬷和白梅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卫柳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方才说:“死了?她们怎么会死了?陆嬷嬷也还罢了,白梅那么年轻,怎么会死了?她们死了大小姐怎么办?大公子常年在晋阳,谁来照顾大小姐?”
完全一付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许是以前确实情份深厚,她确信了这个事实后,又难过地哭起来。
康管事擦擦汗,无奈地说:“她因为被人陷害,到后来几乎都走火入魔了,整天念念叨叨地问我大少奶奶有没有派人来找她,还逼我辞工不干带她去武功郡找大少奶奶辩解冤情,一定要让大少奶奶相信她是无辜的。
再加上延州离京城远,消息不通,大少奶奶都去了好几年了,我才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却担心卫柳听了会受不住,就一直死死地瞒着她。
还有谢家被抄一事,等我知道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不等我打听出什么情况,就听说又被皇上赦免了,再详细的情况也打听不出来。
那时卫柳越发执拗的厉害,每天都想着如何回谢府洗刷身上的冤屈和背主之名,我就更不敢让她知道关于谢家的消息。
延州府偏僻,消息传的很慢,谢家后来发生的事,别说卫柳,我都不太清楚。卫柳又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和家里人又刻意瞒着她,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卫柳听说谢家被抄再次愣住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她离开谢家这几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明净就从长生入谢府做教养姑姑说起,说她如何发现陆嬷嬷不知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把锦姝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把她变成了一个极度自闭怕生的孩子。
又细说了他们如何谋划除掉陆嬷嬷和白梅的事,直到谢府被抄,后来又被赦免,把这几年发生的大事全部说了一遍。
卫柳听的半天缓不过神,到后来才又是难过又是气愤又是不解地问:“陆嬷嬷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少奶奶从小没有亲娘,是吃她的奶长大的,一直视她为亲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少奶奶临终前,一定把大小姐托付给她了,她就不心疼大小姐吗,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白梅,可白梅只是她的干女儿,又是半路上来林家,哪里比得上吃她奶长大的大少奶奶亲?”
明澈一愣:“白梅是陆嬷嬷的干女儿?你怎么知道?为何你们从没说起过?”
卫柳想了一会儿说:“大少奶奶并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白梅私下里喊陆嬷嬷娘,我当时很奇怪,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叫,又不是她的亲娘。
明明我当年进林府比白梅早,和陆嬷嬷的关系应该更亲厚,可是陆嬷嬷却好象和白梅更投缘,白梅来了没几天两人就情同母女,我就完全靠边站了,我那时只一心服侍大小姐,也就没有在意。
白梅当时对我说她亲娘死的早,陆嬷嬷象亲娘一样疼她,就私下认了陆嬷嬷做干娘,有时背过人也喊声娘过过瘾,就当自己的亲娘还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