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丁在大殿里来回踱步,陷入了思索。
“我刚刚让他们发了道心大誓,如若违反终身不得寸进,这些人肯定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那副画呢?君儿你且拿来给我一观。”
公孙君犹豫几息,便将画卷摊开,完完全全展现在他们眼前。
迫不及待的几个步云宗长老,猴急的凑上脑袋,作为将剑视作生命的武人,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中意境深远的磨剑图,时不时还轻点着脑袋。
没过多久,几个长老长舒一口气,眼中藏着深深的喜悦。
“这副图若是数十年前,我尚未破六品时看到,现在我又何必怕什么青阳候,现在来稍微有点晚了,已经过了蕴养剑意的阶段。”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真是好诗,好字,好剑!”
“此诗立意之深远,比之儒家经典也不逊色。”
“作画之人的境界,恐怕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恐怖,这其中蕴含的玄奥,我穷其一生也无法尽数领悟。”
余丁心思缜密,则是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问道:“君儿,作画之人到底是谁?”
“嗯是个杀猪匠,样貌卓尔不群,气质高山仰止,但偏偏没有半分修为。”
公孙君答道:“那天我和玲玲下山找祖师爷,刚好看见一家字画店前面摆着猪肉摊,那位就站在摊前,显露几手我看不出虚实的刀法。”
“我还以为此人是心灰意懒的名门子弟,便说了几句重话,那人也不生气,只是教了我许多道理,又请我进店中,当着我的面作了这副画,说是送给我当礼物。”
“而且还同意我闲暇时间去请教。”
她将那日与李宣相遇的情况娓娓道来。
余丁一开始眉头紧皱,越听到后面,表情越发放松,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
是了,都对上了。
难怪公孙君这几天的境界突飞猛进,原来是因为遇上了高人。
在步云宗青黄不接时,送来这等培养弟子的至宝,而且还刚好为我们解围,真的是巧合吗?
当然不可能!
开字画店的高人,偏偏就摆起了猪肉铺子,偏偏公孙君又想将武人一脉发扬光大,心有不忿被吸引过去,然后刚好这幅画解了步云宗的危机。
这要是巧合,余丁宁愿相信师父张缺二去青楼喝花酒!
一切的一切,明显是那位的手笔。
“等等君儿你刚刚说,那位是卖猪肉的?”余丁突然瞪大眼睛。
他想起来,师父也时常摸着猪肉,满脸陶醉,大家还以为祖师爷得了离魂症。
这俩不是同一个人吧?
一大批甲士的簇拥下,杨勇冠行走在山道上,问道:“阿父,咱们为何要走?”
杨庆眼神深邃,缓缓道来:“那副画绝对是神仙中人所作,因为只有仙人,才可能在一副普通的宣纸上篆刻大道,又将凌厉的剑气内敛,没有丝毫杀伤力,这是极为高明的手法。”
“刚刚的事情,其实是那位高人给我的警告,但并未伤我性命,也算给大离留了面子,如果我再不识好歹,那道剑气就会化虚为实。”
“可是王上那边该如何交代?”杨勇冠问道。
望着脚下宁静祥和的步云镇,杨庆笑道:
“若是能找到那位下凡之仙,得到他的好感,一个步云宗算什么?”
“虽不知那位将步云宗保下来,到底有什么谋划,但他步云宗能做到的,我大离照样也能帮到他!”
“给一个下凡真仙当棋子没什么丢人的,每一个棋手,都是从棋子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