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流智者。
大家想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安慰。
一种悲伤绝望的情绪在牢狱中蔓延。
大家都不希望好人死。
可驿使还是在这时,似死神一般降临了。
“奉主公之命,持大将军剑斩杀田丰见剑如见主公,李廷尉,速来拜见”
这声暴喝,把所有人惊呆了。
李廷尉缓了三四秒,才带着众人出去参拜。
走到外面前,他老泪纵横,心下暗暗祈祷:“二公子,你的人不是说你会带兵夺人吗怎地还不来呀你倒是快点啊。老奴只能支撑一会,晚了田先生就没命了。”
不能拖太久,否则就是对主公不敬,他想对田丰说几句话,又怕田丰等不到袁熙
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出去拜见催命使者。
那人一脸凶相:“李廷尉,主公立等回报,行刑吧”
田丰绝望的闭上眼睛,回望这一生,叹道:“错投主公,不死何为”
他万念俱灰,只等李廷尉前来行刑。
李廷尉接过剑,放在一边。
传令使大喝道:“李老爷子,什么意思”
李廷尉心里似打了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他静了下心神,向右拱手道:“俺老李干了一辈子监狱里的差使,深知上天有好生之德纵是普通人决死刑,也应该管他一顿饭,允许他洗个澡,让他安心上路。田军师乃是河北兵卒最敬仰的人物,竟然连顿饭都不能给”
传令使想了想,道:“唉,你说的也在理。可是老李,你纵然使尽浑身解数,又能拖多久呢。田先生是受人敬重,这一节俺亦深知,可是主公之命,谁敢违抗”
他久在军中,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一眼就看出老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老李只信天道。若是让田先生吃完饭,洗完澡之后,老天爷仍然让他死,老李无路可说。”李廷尉说话时,自己都觉得心虚。他心里千盼万盼,希望袁熙快点来。
袁熙的细作和他通着消息。
而且袁熙的细作特别多,传递消息超级高效,每个人只传递一段路。
一个时辰前已经有人来找李廷尉了,话不说透,但也很露骨了:“如有人持主公之大将军剑欲斩杀田军师,一定要尽全力拖延时间,言尽于此,更不多嘱。”
传令官到了这时也只能就坡下驴:“那你让田先生快点吃,快点洗。晚了我在主公那里也要吃挂落”
这人说的也是实情,如果怠慢了主公之令,袁绍一定会斩他的。
到了这个时候,田丰对人世间已经不再流恋,但他仍然想清清白白的走,饭可以不吃,但洗个澡,他还是愿意的。
并且以他的智力水平,也看出了李廷尉是在故意拖时间,看来定是有所凭仗。
“将死之人,多谢长者了。”他给李廷尉作揖。
李廷尉道:“先生,这酒是花园西面那家酒铺卖的,挺好喝的。”
田丰一楞,旋即秒懂。
但他心里仍然很紧张,他怕吃饭,洗澡后这俩事弄完后,再没理由拖延了,到时袁熙还没到。
传令官一直盯着他们,怕他们做猫腻,他警惕的看着田丰,道:“先生,我准你自杀。然后再斩你首级,让你到时免去痛苦”
田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传令官觉得很没趣。
他和李廷尉都在心里打鼓。
但事后看来,他们俩是多虑了。
酒还没喝完,外面已经响起了喧闹声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然后所有人都听清了这句话:
“某乃幽州刺史袁熙是也有敢动田先生者,孤灭你十族”
李廷尉带刀和众狱卒护在田丰面前。
传令官光靠一人之力,斩不了田丰。
即使真能快速捅死田丰,袁熙他是彻底得罪透了。
十族如果有的话全会成为袁熙的报复对象。
可是如果不杀田丰,自己怎么向主公交代
他注定没机会想出答案了。
袁熙已经杀到了近前。
这监狱在邺城下面小县的最外围,这点守军,不足以对抗袁熙这么多骑兵。
他们只好带着田丰出来拜见。
“孤来晚了,让先生受惊了”
袁熙骑着火炭一样的赤兔马,给田丰施礼。
往外走时,李廷尉就给田丰去了锁链。
田丰打量着袁熙,风尘仆仆的,连这个级别的千里神驹都在喘着粗气,其它马更是累得直吹气。
为救自己,他真是一刻不停啊。
“田丰何德何能,敢让二公子违背主公禁令”他走过来向袁熙重重行了一礼,心下极是感动。
“必是有嫉贤妒能的小人向主公挑拨,他才下令杀先生的先生是我河北之智囊,岂能死在小人手里李廷尉、传令官,你俩是好人,一个好人就是一条活路。我各赏你们白银五百两,只需你们对主公说,是我劫走了田先生,你二人去首告,就可脱罪但是有敢给我捣乱者,嘿嘿,想和郭图去十八层地狱作伴,孤不拦着”
众人面面相觑。
看看手执方天画戟的袁熙,再看看护卫他旁边那帮大将,以及那群精健骑兵,这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吗
执意惹他的话,钱也没了,命也没了。
“不敢违二公子之令”他俩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对袁熙说。
“先生,上我的马,走,回幽州给先生接风洗尘”袁熙纵马冲过来,一把抓住田丰的胳膊,将他提上了马。
“二公子高义,可是为了田丰,得罪了主公田丰于心何忍”
“我为公义而来为河北百姓救先生”
袁熙率军远去。
地上留下一千两银子。
二人分了钱,传令兵借了车,把钱推到家中,向袁绍复命。
李廷尉自己留了大头,剩下的给狱卒分,也没人敢嘴欠。李廷尉也去复命。
袁绍一听是袁熙干的,没敢发作。
现在他和袁熙的关系很微妙。
以前防备他,怕他抢老三的风头,他越能打仗,越要往后面扔。
现在主战场打了大败仗,日益强大的老二必须得拉过来,让他给自己卖命。
那今天这事,必须给足他面子。
若迁怒二人,也等于扇袁熙的脸,向袁熙示威。
于是他不追究二人,也不去追问袁熙劫狱的事。
这样一来,整个河北大地都知道,袁熙在这里有着无与伦比的统治力,并且他爱护贤者,同时也只有他能保护贤者。
沮授、张郃等人都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如果老大和老三争位,该怎么站队呢
要不要站袁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