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长天的玉烟划出流光,徐应怜的羽嘉更快,带出一道赤色的弧线,瞬间便与玉烟剑平齐争先
其余昆仑弟子也齐齐射出飞剑,紧随其后。
而那魔修射出的飞剑,却是暗红色泽,宛如污血,在即将与玉烟、羽嘉相击之时,便骤然从剑身处炸开一团血雾
秋长天反应极快练蜀山七杀剑术练的,当下气机一勾,玉烟剑在血雾前一个急停,然后又倒转电射飞回。
其余飞剑来不及刹住,径直冲入血雾之中,瞬间便光芒黯淡下来。
只有徐应怜的羽嘉剑,品阶太高难以污染,在血雾里仍然运转如意,和那暗红色飞剑交击数次,火星四溅。
秋长天这边操纵玉烟剑回转,右手竖起剑指,急急诵道:
“锦云落雨,玉虹生烟”
玉烟剑在矿洞里骤然亮起,无数金光化作锐利细剑,向前方血雾攒射而去。文網
对面魔修并无惧色,只是冷笑一声,并指刺来,同样疾声诵咒:
“魑魅魍魉,怨冤咒缚杀”
从他指尖迅速涌出无数灰白鬼影,部分迎上玉烟剑的金光剑雨,将其一一轻松击灭。
另一部分窜入血雾之中,往羽嘉剑上缠绕裹去,徐应怜立刻察觉剑上仿佛有千钧之力,一时间甚至难以继续操纵。
电光石火间数次交手,对面魔修竟是以一己之力,将外门弟子飞剑毁去的同时,力扛秋长天、徐应怜两大亲传弟子的攻击,甚至丝毫不落下风
“洗髓阶”秋长天沉声问道。
“是”徐应怜咬紧牙关,强行运气驱动羽嘉剑,扛着鬼影和对面硬拼。
昆仑弟子顿时惊骇一片,面色也绝望起来。
洗髓阶这人是洗髓阶魔修
须知筑基期弟子从炼气阶升到洗髓阶,需要漫长时间用以炼气,充盈丹田气海。资质好点的二三十年,差的是五六十年都有。
换句话说,就是对方起码比他们多炼了二三十年的气。
光是真气总量就不在一个量级上,更不用说洗髓期能使用威力更大的法术,更强的飞剑,以及洗髓后对反应神经、乃至于对御剑术的加成林林总总,总结下来就四个字:
境界碾压
事实上,若不是徐应怜剑术犀利,羽嘉十阶仙剑属性够硬,根本没法在对方手下走过几招。
几名昆仑弟子都是面色煞白,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徐应怜目欲喷火,银牙几乎咬碎,全身真气都鼓荡起来,强行催动羽嘉仙剑和对方抗衡。
越阶,越阶又怎样
我不想输,我我不会输
对面魔修笑声桀桀,大概是觉得已经稳操胜券,语气尖利阴狠起来:
“亲传弟子又如何,还能越阶而胜不成告诉你们吧,我之所以放出土蝼,便是要引你们炼气阶弟子过来猎杀,以修士血食供我阴鬼采补。”
“现在及时投降,本尊便放你们去投胎,否则就全部拘魂夺魄,锁于幡中永世折磨,不得超生”
“原来如此。”秋长天沉稳说道,“我在执事堂处,看到说有受重伤的魔教修士,从北邙山那边流窜过来,就是你吧”
“死到临头,还有闲暇关心这个”那魔修讥笑说道。
“你的话还挺多的。”秋长天跨前一步,将还在咬牙奋战的徐应怜,以及其他心惊胆裂的外门昆仑弟子都护在身后,只留给众人一个伟岸光辉的背影。
他右手食中二指,并作剑形,背负的太乙分光剑便弹射而出,稳稳地悬停于身前。
他的声音虽然淡定,其中却有凛然不容侵犯之意,若昭昭大日,磊落光明
“邪不胜正,洗髓阶又如何”
“这里是我昆仑地界,岂容你们魔教修士逞凶”
对面魔修眼里戏谑之色更浓,枯瘦手臂遥遥抬起,疾声诵道:
“魑魅魍魉,怨冤咒缚杀”
“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秋长天声若洪雷,悍然发动了太乙分光剑的禁法
像是弹指一挥般短暂,又仿佛沧海桑田般无穷久远。
周围的矿洞环境已然消失,众人居然处于高空之中。
前方是烟波浩渺的无尽大海,后方是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
只有一条蜿蜒狭长的海岸线,将两边如楚河汉界般隔开,泾渭分明。
“这是禁法”对面魔修脸上阴狠瞬间尽去,转为不可思议的惊恐和震骇,连瞳孔都差点涣散开来,声音几乎撕心裂肺,“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拥有禁法”
秋长天已经懒得和他废话,君不见前面这家伙废话连篇,转瞬间就被自己翻盘了么
反派死于话多
他右手从容掐出三清指,真气运转之间,便将太乙分光剑上的“连山接海隅”禁法彻底发动起来。
于是众人身形再次升高,将那魔修遥遥落在下方。而下方
无尽大海竟望风而涨,瞬息间便涌上千米之高。
崇山峻岭也拔地而起,倏忽间已刺破云海苍穹。
魔修还在歇斯底里地诵念法咒,似乎想要发动什么脱身保命的法术。
然而,在太乙分光剑的禁法之中,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最后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魔修的脑海:
似道心通明这等万年难遇的修道天赋,昆仑太清宗怎么可能不留下后手,就放这天才弟子外出历练
念生念灭之际,周围山海已然扩张而至,任那魔修如何徒劳地乱射法术,只是从两边铺天盖地向他呼啸压来,直到以沛然之势对撞,发出如劈天裂地般的轰鸣巨响
片刻之后,山海幻境缓缓逝去,众人重新回到了矿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