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堂轻笑一声:“早听说镇北王有个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儿子,可你今日千忍万忍,迄今仍然还未发作,更是将我的师兄也给找来,我若是再不知道你的来意,未免也太愚蠢了。”
杨敢脸色阴沉下来:“林神捕,您是江湖前辈,大名鼎鼎。我镇北王府却也不是泛泛之地,你与我不正是强强联手,合争大世吗你放心,你若入我麾下,我必敬你如师,金银财宝、绝色美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林正堂摇摇头。
杨敢眼睑低沉,威胁道:“林神捕,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更何况,如今祁鹰在我麾下,你是他的师弟,又没有奉正司从中为拦,何苦跟荣华富贵过不去呢”
林正堂看了祁鹰一眼,目中满是失望,祁鹰像被刺激到了似的,大喝一声:“林正堂你看什么看”
“祁师兄,师傅说,你武学天赋极高,为人桀骜不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比我更适合的青龙手传人。那你可知,他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我”
祁鹰脸上的郁怒更重,陈九心中一动,青龙手,这就是林捕头的师门武功吗
林正堂续道:“因为师傅说,你热衷名利,爱享受,贪富贵。这本是人之常情,可你爱之太过,欲求而不得,倘若有朝一日,你成名江湖,必定被达官贵人收买,为他们做事,傲骨一折,就再难接上去了他断言,你一定会折了青龙手的名头我只当师傅言过其实如今看来,师傅说的果然没错”
“那又如何难道让我学你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天下四处乱窜,九死一生捉捕贼犯,到头来一无所有、混个穷捕快当吗你一个金牌神捕才几品一年几个钱我一个镇北王府少保又是几品一年俸禄又有多少”
陈九暗暗叹息,祁鹰的想法谈不上对错,自古以来,学成文武艺,授予帝王家。
然而,他被林正堂称为桀骜不驯,可如今看来,他身上哪里有半点桀骜不驯的样子
林捕头说的已经很好听了,叫陈九说,他不过就是小王爷花钱买的一把锋利些的刀而已
林正堂凛然道:“可你却已失去了本派的武学真谛青龙手讲求一个霸字,非傲骨天生、桀骜不驯的心性不能发挥,你如今还有几分当年那个铁骨飞鹰的模样”
祁鹰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青龙手、青龙手老头子偏心,根本没传我青龙手的诀窍若非我自创的青叶鹰爪手,我何来今日地位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杨敢在一边听得已经甚是不耐,尤其是听完林正堂对祁鹰一番评语,他心中怒火烧得更旺,林正堂讽刺祁鹰趋炎附势,岂不就是在讽刺他,说他的招揽是不自量力吗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林正堂,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邪笑:“林神捕,这么说来,你是不可能加入我镇北王府了”
林正堂冷冷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好、好”杨敢大笑着拍了两下手,再也不做掩饰,神情变作了最初见面时,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既然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就不用顾忌你的朋友了祁鹰,给我把这小子的四肢都卸了做成人彘还有这三个老的小的,统统给我抓起来,今天晚上,我就把他们卖到秋日阁去”
祁鹰早就等着这句了,狞笑一声:“是”
秋日阁在赵国皇都,是一个和春月楼齐名的地方。
不同的是,春月楼做的是女子勾栏的生意,但秋日阁,却是猎奇者的天堂,龙阳癖、恋童癖、非男非女因为猎奇,所以极尽肮脏、丑恶之能事,堪称地狱。
陈九手中断刀抬起,他没听过秋日阁的名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微微呼气、吸气,为防万一,昨夜无数出现在脑中的经验、体会统统涌了上来,在天轻筑基术中,有好几篇禁术,其中一篇,恰恰是他现在能够使用的。
他心中微微叹息,倘若林捕头今日不在,自己遇到今天的情况,还能这般针锋相对吗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力量,他需要强大到足以打破枷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