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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狼爱上羊(九)

心兀自狂跳,想必是因憎生畏,让那小无赖吓的。

景霖自我安抚一番,心绪稍平。几日没解手的憋涨感终于觅得空子,缓缓涌现,他起身寻夜壶,没寻到,抓来件外袍,慢吞吞地披好,一脚深一脚浅地出去寻能解手的地方。

他没住过农舍,乱走一气,见门就推。不慎闯入厢房,正撞见沈白。

沈白衣衫凌乱,风流散淡地倚在床上,左手抓着一团拆下的旧绑布。

那些布条上残存少许药冻,大约还浸了些他在被窝里焐出的细汗。软沓沓的、泛潮的一大团,被修长五指死死攥着,抵在口鼻间,将那点儿滋味深吸入肺。

一口吸入,他似享受之至,喉间溢出低沉、颤抖的叹息,干渴般咽着唾沫

这举动本不雅观,说龌龊亦不为过,可由沈白做出来,竟有种慑人的诱惑,绝不使人厌恶。

遭人撞破,沈白却不赧,想来是因为撕去平日披的温润君子画皮后,里边压根儿就没有脸皮。他抬眼望向景霖,瞳仁中迸出一股阴鸷、病态的贪欲。

仅一眼,景霖如遭雷击,头皮至尾椎骨麻得要炸,本该把这小无赖骂个狗血淋头的,嘴却像被冲刷着面颊的热血烫化了,黏住了。他浑浑噩噩,简直不知是怎么回房的,也不知是在哪小解的,唯独那一幕的细节在脑内挥之不去沈白充满掠夺意味的一瞥、沁了细汗的结实胸口、抓着布团的泛白指骨

荒、荒唐

景霖本想小憩一会儿,但想起沈白那事儿就睡不着,反复翻身,烙饼似的。一种陌生的痛苦冒头了,令他煎熬得厉害,他用包扎得粗笨的十指勉强勾着床沿儿,不许它们妄动,咬牙凭空抗衡那股要命的躁动。

那档事太龌龊、太无耻,他断不会低头。

少说过了一刻钟,那痛苦毫无消解迹象。他一阵阵闷胀的疼、挠心的痒,难受得厉害,还饱受廉耻的折磨,只觉这辈子也没这么遭罪过。

实在难熬,他改侧躺为趴伏,痛处抵住柔软鹅绒,那难过才稍微消解。

沈白端着乌骨鸡汤进门时,瞧见的便是景霖这副“惨”状。

景霖从头到脚裹在被里,像是撅着,或是拱着,总之被子隆起个小山包。

小山包一忽儿高,一忽儿低,笨拙地动来动去,不消停。

沈白将汤盅放在桌上,撩起被角,明知故问“怎么了,伤口疼”

被子下露出一张急得汗湿的脸,碎发黏在腮上,颧骨让被窝里的热乎气儿焐得透红,素日冷得能结冰碴的眉眼也像焐化了,线条软了,惶惑又可怜地,朝他张望着。

“疼得厉害”沈白恶狼般盯着他,语气却温柔得不行,“入夜是容易疼,我去煎一服安神饮”

景霖眉梢耷拉着,伸手欲扯沈白袖口,像要求助,伸到中途,却猛地刹住,狠咬着嘴唇,冷哼道“随你。”

沈白轻笑“好。”

一转身,真要走。

“你”景霖羞恼至极,手一扬,炖盅啪地摔成八瓣,哆嗦着骂,“混账”

周遭倏地黑下去,蜡烛灭了。

那恶兽绕到他身后,掀开被,钻进他热汗腾腾的被窝,搂着他,热烘烘道“我教你行吗”

总算撕了那层画皮。

见景霖耻于回答,沈白不依不饶,从后面伸手,指尖轻轻抵住景霖下颌,将那张湿红漂亮的脸拨转向自己,哑声问“喜欢我吗玉佩你都不戴怕我吗在你面前我都把灵气收干净了”

景霖瞪他,眉眼冷硬了一瞬,可那冷硬凝不住,转眼就熏化。

沈白火热地啄吻那两瓣嘴唇,抚他滚烫的脸“方才想我了今晚只帮你不会别怕”

接着尽是些不着调的浑话,仗着夜色,仗着互相看不清,一句赛一句不能听。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

景霖至鄙夷的那档子事,够不上十之,也懵懂的、几乎是被骗着诱着的试过十之三四了。

想起那些荒唐,那些没脸的浑话,那些难以自持的丢人情态比起谈情说爱,景霖倒想先灭个口。

扔了拐杖就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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