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官员进京述职之时,淳州又是个港口,过往船只无数,因此,一个重磅消息很快就随着河运和海运在大华境内传开。
据说,瑜王夫妻此次入京,途径淳州,在上岸游玩时遇到了当地恶霸祝奎。祝奎不知他们身份,见这群人男俊女美,两个双胞胎孩童亦是玉雪可爱,心生歹念,假意交好,将瑜王夫妻骗至城郊的别院,想要将这一家人迷晕后贩卖远方,
幸亏瑜王早有警惕,提前通知了淳州驻军副统领沐骋怀,这才免遭毒手。
然而,看到前来的驻军,祝奎竟然疯狂至暴起伤人,未遂后自杀而死,瑜王本以为他只是个为恶一方的地痞,见他这般行径,心生怀疑,命令驻军仔细搜查别院,却没有料到祝奎手下有漏网之鱼,竟然趁乱放火,将别院焚为一片废墟。
混乱之中,瑜王只来得及救出后院关押的几十名残疾乞丐孩童。
瑜王越发觉得此事蹊跷,仔细询问那些孩童后得知,他们都是被人拐卖至此,又被打伤打残,被逼迫乞讨,所得被迫全部上交祝奎,并且饱受虐待,许多孩童因此而死。
瑜王怀疑此事并非祝奎一人能为,背后应该有更大的组织,可惜别院被烧,所有证据都被烧毁,而从祝奎家中得到的线索很少,但祝奎能在淳州横行无忌,运送被拐孩童的船只畅通无阻,必然买通了淳州的官员,甚至,他们参与极深。
因为证据被烧毁,无法确定参与之人,瑜王震怒之下,命沐骋怀将淳州官员全部羁押起来,一面飞报入京,将此事禀告新帝,一面日夜审问。
为了这桩惊天巨案,他们的行程无疑被耽误了,为了方便查案,宇泓墨一行人已经从船上暂时搬住到淳州刺史衙门。又是一夜未眠,宇泓墨满眼血丝,神情疲惫地回到后院,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呵欠。
不过以他的容貌气度,即使是打呵欠这种不雅的行为,在他做来,依旧显得慵懒邪魅,气韵天成。“审得如何?”裴元歌替他脱下外衣,歪头,略带些俏皮地问道。
宇泓墨横了她一眼:“你说呢?早就人手假装无意地将别院被焚毁的消息告知他们,又有意无意地给了他们串供的机会,肯说实话才怪!一个个喊冤喊得震天响,等到我把查抄他们府邸的清单扔到他们面前,又开始推卸责任,只说受了祝奎贿赂,任由他横行乡里,又给他的船开了方便,但并不知道拐卖一事,更未参与!”
如果只是受贿,袒护当地恶霸,这种事情大多数官员都免不了有点不清白,轻了也就是罚俸、贬官,重了最多也就是丢官罢职。
但拐卖孩童不同,这种事情且不论罪行轻重,首先就被朝野深恶痛绝,绝对万夫所指。
谁家没有孩子?谁家不爱自己的孩子?一旦失去,有时候甚至能够毁掉好几个家庭。而那些当作珍宝一样对待的孩子被拐卖、被虐待,甚至至死,这种事情无论是谁,只要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都会难受、痛恨。
更别说那些被拐卖的孩童里,还有官员、宗室的子弟,更是罪行严重。
如果承认为了钱参与到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不但他们必死无疑,家人、后代甚至族人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好几代抬不起头来。
这些官员大多久经官场,岂能分不清楚轻重,自然都是百般抵赖。
不过,这也正是宇泓墨和裴元歌想要看到的结果。
祝奎未死和查抄账本的消息,自然严格封锁,传出去那些消息,都是夫妻二人商量好,精心编排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外地的那些歹人认为他们没有得到账本,自然就无法得到确切的参与信息,只能根据那些孩童的话语和祝奎宅邸查抄出的寥寥线索,怀疑淳州本地的情况。